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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遙》
 
他想起薛露薇先前與他說的,『你曾想過要成為女兒身麼』。
他那時候的回答是沉默的搖頭。而現在郡主派給他這個任務也讓他心生動搖。
 
緣悲知曉自己與其餘男子相比身高大抵矮了些,況且他很明白自己承了來自母親清秀的面貌……
他看著面前正說著天命之說的郡主,緩緩的將那些想法納入自身腦內,並想自己除了扮宮女之外獻策之類真的幫不上忙後,便低頭作了個深深的揖。
 
「……是,在下得令,當日必扮作宮女與郡主大人隨行。」
 
 
石南雲往緣悲臉上壓東西時他感到滿滿的不自在,竄進鼻腔裡頭的香氣讓他打了好幾次噴嚏,害的石南雲手上工具差點好幾次戳進他眼裡。
苗疆女孩的化妝技術如何他不清楚,但當面前擺了面銅鏡時,至少他對自己像到母親幾分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這張臉,」緣悲遮住自己的瀏海,讓鏡面裏頭只剩下他那張臉時微微深吸一口氣,「……多謝。」
接收到這道謝的石南雲似乎不對這句話感到訝異,僅只淡淡的勾起嘴角後才也揀了張椅子坐下,撐著頭,也不急著進行下一步著裝,就這麼看著緣悲對著銅鏡愣怔了好一會。
 
「我也覺得您挺好看的。」
「啊哈哈、謝謝……嗯?」緣悲本只是想簡單的回應對方稱讚,畢竟身為男人被誇獎好看也無不妥。只是他在感覺到哪處不對勁時猛然轉過頭,好似坐在眼前的女子並非他所熟知的那個南雲妹妹。
而石南雲於他看過來時靜靜的咧開更大的笑容,待人先行接話。
「妳剛剛……」自稱用的不是奴家,而是『我』。緣悲用眼神寫滿這條訊息,也自對方眼中瞧見與善喜相近的神態,只不過那眼角之間的媚態更柔更沉,像是正用柔情萬千要將人腐蝕殆盡。
 
石南雲輕而易舉的便明白緣悲想說什麼,低垂雙眼時將方才一瞬間閃現的自信給收起,姿勢也回復正座。
「……奴家聽說了,薛老闆是想將我託給大師照顧吧。」她將神色當中的悲歎收束的恰到好處,既不會讓人覺得她在裝柔弱,又不會過於輕巧。但就是如此,才會令緣悲感到一陣無法言喻的悲傷。
他無法與女子感同身受,但與諸多女子相處過後,他能問心無愧的說自己能理解。
而石南雲尚未等到緣悲回應,便自己說了下去,「奴家答應了,所以大師要離開長安之時,便捎上奴家吧。」
但那話中彷彿是在言及自己並無選擇權利。
 
緣悲不想讓她這麼想——而他相信薛露薇也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樣的,南雲妹妹,我與老闆都絕沒有逼妳走的意思,能聽我說說麼?」他將銅鏡放下。現在這張臉面似乎比起平時那男子面容更容易讓人放心,也可能是緣悲平時周身的氛圍就無任何攻擊性,石南雲便稍稍抬起頭。
「萬重寺只是個可以讓妳借住的地方,妳想去哪我完全沒有意見,而住持本人——我之前跟薛老闆說過了,是個比我還要可靠千萬倍的人,妳見到的那一刻或許就會知曉了。」
 
「薛老闆明面上像是在趕人,但實際上她只是拜託我提供一個比北雁還更不容易倒掉的靠山,能讓妳靠著並且今後在這世上——沒辦法說到一帆風順,但至少有個值得依靠的避風港。」
「而我的答案就是萬重寺。」緣悲摸著自己的胸口,面露像是下了無數個赴死決心的堅定神情。
石南雲先是愣愣的睜大了雙眼,並在逐漸消化這字字句句後,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勾起一個讓人摸不著頭緒的笑容,但當中當然不只有悲傷,「是……這麼一回事啊。」
「嗯,我跟妳打包票,萬重寺好山好水好風景,即便最後妳不打算住在那兒,妳也一定會喜歡的。」畢竟是他住了三十幾年的寺院啊。
 
而石南雲在獨自思考了好一會後,才對上緣悲的雙眼,接著掩著嘴笑了起來,漸漸地越笑越大聲,徹底演變成捧腹大笑。
緣悲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卻是在這情況下越感羞窘,「我說的話有哪裡很奇怪嗎……」
「沒、沒事、沒事沒事,對不住!」石南雲擺了擺手,硬是把剩餘還未掐斷的笑意吞進肚裡,才抹了把眼角淚花,「只是、只是老闆跟我說緣悲大師傻傻的,還的確真的傻傻的呀!以往以為只是能被小女鬧著玩的好脾氣而已……」
「咦……」
「您以為我沒跟老闆認真的談過麼?哎呀——不過能親自從您口中聽見這些,我也是獲益良多喔!」
 
緣悲後知後覺的才回過神。
咦……咦!所以他方才那些認真的開導其實可以算作不需要的麼!這被耍的情形怎如此似曾相識!
石南雲見緣悲果真卡在原地,便收攏了誇張的笑,餘下平時那簡單的典雅,站起身擺弄了會裙袖,才拍了拍緣悲的頭頂,「好啦——抱歉,不該這麼玩的,我幫您換上襦裙與假髮吧?」
「之後教您跳舞、舉止之類的當作賠罪,您意下如何?」
 
那前一刻還深陷在自身羞恥之中的還俗僧因面前女子已經開始選起裝束而回神,面上仍舊紅潤,好在脂粉替他擋了點羞赧。
但羞赧歸羞赧——他卻因在對方身上看到善喜的影子、看到現任萬重寺住持的影子而暗自欣喜。
 
他相信眼前這人肯定能在萬重寺過得很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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