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分の心を聞く

《捨身成魔08》
 說是距離宣布結果還有一時辰，那麼半槐就不急著馬上回到大堂那處了。就趁這個時間稍微回味一下谷內如詩如畫的風景吧。
「善方你也就隨意晃晃吧，不必跟著我了。」半槐雙手背在身後，淡淡的轉過身看向善方，正好法冠上頭繫著的白色飄帶掃到善方舉著的右手。
「那貧僧就先去大堂等著了。」
「隨便你。」哼哼，現在支開了和尚，可以去做其他事情啦！
說是要去看風景是騙人的，半槐真正的目的是去搭訕別人！他實在是太好奇唐谿正為甚麼會有那樣的轉變了，所以他要直接去找唐谿正搭話！
半槐緩慢的朝著觀賽的人群走過去。他遠遠的就看到唐谿正牽著唐嶽與他面對面走來，而他們身後跟著的正是易涵，他還是一樣穩重的像座泰山。看到這個畫面半槐忍不住低笑了幾聲。看起來就像是媽媽牽小孩，爸爸在後頭看著的場景啊！
唐谿正在前頭一直對著唐嶽絮絮叨叨，半槐隱約聽到幾個字詞，判斷其內容大概就是叮囑各式各樣的生活小事吧「知道了嗎小嶽，不要到處亂跑，不要——」
「我知道了啦哥哥！你都說過好幾次了！」唐嶽大叫著想要甩開自家哥哥的手，但可想而知唐谿正只是抓得更緊。
「那你怎麼還會在山水境內撞到別人還哭著衝過來！」啊、這是在說撞到我吧。半槐決定他還是先不要走過去了，這個對話實在是太有趣了。
唐嶽委屈的嘟著嘴，賭氣的低下頭，聲音細如蚊蚋「有甚麼辦法……那個叔叔給人的感覺真的太可怕了啊……」啊？啊？！又來了又來了，又是叔叔！就說了我的外表還不到要叫叔叔的年紀啊！
半槐聽到唐嶽說的這句話，終於忍不住衝上前擋住他們的去路，雙手叉腰質問般的大聲說話「我哪裡像叔叔了，我明明還是大好青年啊！」大好青年啊！皮膚白皙細膩又吹彈可破、喔不是，總之就是年輕的身體，怎麼還輪的到你們說我是叔叔了！
「哥哥你看！很可怕對吧！」唐嶽馬上躲到唐谿正身後，緊抓著哥哥的衣袍不放，眼神中充滿了戒備以及敵意。唐谿正則是尷尬的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畢竟上次他們第一次見面就爆發了衝突，這第二次會變成甚麼樣子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半、半槐俠士？」最後唐谿正只擠出了這麼幾個字，半槐極其不滿的將手插腰的動作換成雙手環胸，眼睛也微微瞇起，上下打量著早就僵硬的快要變成一尊石像的唐谿正。
「然後呢？」然後呢？他似乎稍微理解了半槐想要他做甚麼。
他先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襟，隨即便鄭重的向前傾身朝半槐行了個鞠躬禮「山水境內冒犯，實在是在下的錯，懇請原諒。」他戰戰兢兢地等待著半槐的回應，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卻沒什麼動靜，唐谿正的心也越來越混亂。該不會是遇到了性格剛烈之人，只要觸怒他者便必死無疑嗎？！
後來半槐的舉動證實唐谿正是杞人憂天了。半槐用單手扶著他的肩膀把他整個人都拉了起來。本來氣勢洶洶的表情也轉變成笑臉迎人「哎呀，肯道歉那就好說了。」順帶還多拍了幾下他的肩。
「……誒？」唐谿正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就在接收到半槐的善意之後才終於眉開眼笑，然而又多想了幾秒之後他又開始後怕了。該不會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報復？但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沒道理逃避。
只好捨身就義了！！！
半槐看這短時間內唐谿正的表情變化簡直哭笑不得。這個大家公子可真是夠好玩的，況且這細膩卻帶著衝動的個性，相處起來說不定可以成為摯友呢。
「別怕別怕，我沒要幹嘛啦，只是想問些事情，」半槐就著現在的動作，順暢的把唐谿正給攬了過來，這樣說話正好不會被後面那兩個人聽見「你是不是戀弟癖？」
「甚、甚麼？！」唐谿正雙頰立刻脹紅，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了「我、我才沒有戀弟！雖然很多人都這麼說……可是我是真的沒有！雖說我的過度保護很接近了啦！大概就像那樣！可是、這樣的話……？」
「啊別說了別說了，我都知道的。」
「我真的沒有……」唐谿正欲哭無淚，但這狀態大概說甚麼都無法挽回了，只好不進一步辯解就讓半槐繼續這樣認為吧。反正他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做得太過火了……
半槐放開唐谿正，接著轉向一直在旁邊默默顧著唐嶽的易涵。
「在下半槐，以後說不定會成為同門師兄弟，請多指教啦。」
「易涵，請多指教。」真是精簡。半槐率先邁開腳步，而剩下的三人也不慌不忙的跟上。
唐谿正跟在半槐身邊時一直是欲言又止的狀態，惹的半槐也有點心煩意亂。他直接開口問了「唐兄弟，有甚麼話就直說吧。」這樣在旁邊磨磨蹭蹭的樣子，真的是會讓人內心燒起一把火。
「……那個和尚呢？」唐谿正在問問題的同時，音量也特別放低，彷彿就像在害怕一樣。半槐看到他這副模樣便開始思考是不是有甚麼他遺漏的細節，不然照道理說他應該只有在第三關時才會仔細看到善方才對呀。啊、該不會是在山水境內，他昏倒的期間禿驢對唐谿正做了甚麼吧？
「他在大堂那邊，怎麼了嗎？」
「沒事……」嗯，果然很可疑。還是等到他們兩個人對上再觀察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到了大堂，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在此等候了。
很明顯的善方與晁武韶已經成為人群之中的焦點，而且他們兩人還站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晁武韶面色平靜的詢問著善方從何處來，又為甚麼要來書墨谷，而善方也是含著淺笑的回答，雖然回應都有所保留，就連周圍的人聽得出來。然而晁武韶也不惱，只是淡淡的帶過善方不願提及的話題。
那兩人附近可以說是場中央最澄澈典雅的空間了，真不愧是和尚與大家閨秀的組合啊……
接著引人注目的自然就是剛剛走進來的半槐一眾。半槐那場比試算不得精彩，頂多算是稍微出色，所以會吸引大家目光的原因就是攜了善方這一同伴，易涵與唐谿正則是因為開場那出乎意料的結果而受人關注。
半槐直接走到善方與晁武韶面前，完全不在意自己有沒有打擾到他們直接開口「你們在聊甚麼啊？」當下就有許多人開始交頭接耳談論半槐的無禮。哼，這禿驢跟別人聊的那麼開心，我還不能打擾了？！再說這傢伙本來就要被我鎖在身邊的，我管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而善方也有瞄到半槐在準備邁開步伐時唐谿正有嘗試要阻止他伸出手的動作。他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眉。
晁武韶禮貌性的點了一下頭，面上仍舊維持不溫不火的笑容「只是閒聊而已。」然後她就轉頭看著善方，也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失陪了，希望之後有機會還能聊聊。」接著朝著連接後頭幾間展示廳的走廊走去，消失在轉角處。
半槐有點不是滋味，但他也沒有做出甚麼反應，只是捏著下巴獨自打量起晁武韶這個人。這小姑娘看著沒幾兩重，卻可以消失氣息到讓善方需要削弱五感去感受她的存在，那麼她的功力一定不容小覷，但是她也只是出了那麼一招就落敗了，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是甚麼來頭。真要說的話可能比較貼近東方門派的招式了。
從清心寺向西走，便來到了南方這三大門派的所在地，所以說若是從清心寺往東邊再過去便是東方四大門派的地盤了。但與其說走過去，說是渡過去倒會比較恰當。
南方、西方與最中央的土地是連在一起的，北方是一整塊與大陸分離的大島，東方則是距離最遠的群島，故神祕性與其他地區相比就高出許多。至於這片土地再往外走便是其餘非仙修、佛修活躍的地區了。東方那塊島嶼再往東走便是妖修的區域，大陸往南走是鬼修，往北則是魔修。
東方四大門派分別是繪漪劍閣、舞天教、闇門以及洛水門。
繪漪劍閣顧名思義是以劍修為主，並且其劍法以動靜於無形之間著稱，所有劍法都力求要如同風拂過水面吹起淺淺連漪般輕柔，但輕柔的同時又要俐落，力道也必須拿捏得恰到好處，過猶不及，可說是將劍技發展到登峰造極的一個門派。
舞天教是以唸誦咒語來作為攻擊手段的門派，但說是門派可能會有些偏頗，因為他們除了是個門派之外還是一個教派，透過教徒們信奉同一個宗教讓內部更加團結，所以他們的向心力與其他門派相比更加穩固。
闇門則是一個使用暗器的門派，通常都會習得飛簷走壁或是隱蔽自身的術法，招數通常都攻其不備，讓敵人無法預測下一招會從何處而來。判斷至此，晁武韶很有可能是闇門出身的，不過這樣的推論也是疑點重重，因為如此不就是兩個門派的弟子了嗎？難道不會產生認同上的問題嗎？又或者是臥底？
如果真是臥底，那麼這發展豈不是很不妙？不過這也不是他要擔心的事情，就算半槐現在能夠進書墨谷，也是無足輕重的人物，這些事情他在一旁觀察看好戲就行了。
最後一個門派是洛水門，這個門派比較特殊，她們裡頭的弟子全部都是女子，而且據說她們並非一開始就是在東方開山立派，而是從中央大陸遷過去的。至於是甚麼原因，半槐就不太清楚了。緣由眾說紛紜，有人說是上古時期發生仙魔大戰，她們為了躲避紛擾而遷，有人說是為了保護典籍而遷，也有人說是她們的祖師為情所困，乾脆遷去世外桃源。
不管如何，現在都無法考證了。
半槐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然後他就發現善方似乎在瞪著他身後的唐谿正，那眼神隱隱約約透著凶狠，這讓唐谿正汗如雨下，但是因為弟弟在場又不能示弱所以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乾站在那邊。哎呀禿驢到底對這唐家兄弟做了甚麼呢？
「禿驢你老實說，你跟唐谿正之間發生了甚麼？」半槐將善方拉到旁邊，壓低音量，盡量不讓其他人有聽到的機會。
善方將眼神收了回來，低聲宣了個佛號「貧僧只是讓那位唐施主別再來招惹你而已。」
嗯？這說法似乎不太對勁，之後有空再來問問唐谿正吧。
半槐看善方顯露出有點凝重的模樣，又有點開心，但現下還是先解決唐兄弟被一直瞪的困擾吧。他捏了捏善方的手臂，擺出最自然的笑容「哎呀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剛剛已經都說開了，以後會好好相處的！」
「貧僧知道了。」善方仍舊只是冷冷的回應。不過既然是和尚那麼他說知道了那就是真的知道了，接下來就不必擔心了！
半槐一蹦一跳的回到唐谿正那處，又繼續抓著對方東聊西聊。只有易涵注意到在半槐跑遠之後善方變得有些難看的臉色。
「請各位俠士肅靜。」玦玥又在眾人沒有察覺時現身。她直挺挺地站在山水畫前，單手持著卷軸，面色端莊的將其攤開來。
那是一個用紙細膩的卷軸，半槐遠遠瞧著就能看出那若隱若現的珍珠色澤還有令人歎為觀止的紋路。真不愧是書墨谷，每份紙張都如此講究。當年他進書墨谷都還看不出來是用甚麼材質做的，現在卻一眼就看出那是用谷內一種特別的花朵花瓣製成的，因為質地細緻所以在書墨谷這塊地方非常流行。
記得是叫做謫神花來著？
「現在要來宣布各位俠士的結果，」玦玥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後，再開口時那聲音與方才完全截然不同，既空靈又字字清晰，彷彿注入了無處不在的力量「首先，無法進入山水境的俠士，總計二百三十六人，若仍然對我書墨谷心有嚮往，請明年再來。進入山水境，書法意境卻不甚出色的俠士總計五十四人，可從不記名弟子做起，也可放棄權利，明年再來。」
玦玥將卷軸攏起，右手輕輕一揮，那五十四人手中便出現了一道紙符，上頭寫著『不記名弟子報到』，持有者可選擇是否要到谷內的管事處登記。
半槐有點坐立難安，因為接下來就是要公布那十四個人的高低優劣了，他自己明白比試上他的表現很普通，倒是善方讓人眼睛為之一亮。要是他們兩個人被拆開了，半槐說甚麼都會悶死的！
「接著便是那十四個人。十四人當中我們最後選出五個人，除了可以當上記名弟子，還可以由親傳弟子親自教導。」玦玥稍微向旁邊站了一些，接著從走廊處那邊走出來了兩個人。
一人全身都是素白長衫，眉心一抹紅色貼花，嘴角含笑移步之間皆是輕靈，另一人則是一襲水藍色服飾，沉穩中卻不過於壓抑。這不正是墨樊與清胥麼？
墨樊掩嘴輕笑了幾聲，輕盈的對著眾人行了個禮，清胥也是眉開眼笑的揮了揮手。而他們的視線在對上半槐時也多停留了幾秒，笑容也顯得更加不吝嗇。半槐以其他人看不見的角度小幅度擺了擺手。
「兩位是墨樊以及清胥。接下來便是宣布那五人了，」半槐無法克制的緊張的嚥了口口水「第一位，易涵。第二位，善方。第三位，晁武韶。第四位，唐谿正。第五位，半槐。剩下九位俠士請跟隨這道符，往更裏頭的大堂去等待分配。」話音一落，一塊白玉雕成的牌子便出現在廳堂的正中央，並以緩慢的速度往外飄去。那九人毫不遲疑的跟上了。
至於被宣布能有親傳弟子教導的那五人便留了下來。
玦玥將手頭上的所有物品收進懷中，帶領著墨樊與清胥朝著他們走過去。
「那麼接下來我們就來分配一下弟子吧。不過在那之前還容我問個話，」玦玥的眼神雖然清冷，但也不唐突，她溫和的看著善方「善方大師，我們書墨谷並無禁止修佛之人入谷，但我們嚴格來說也是道修正統，所以若是大師進了書墨谷，恐怕也沒什麼能學的。況且一入書墨谷，終身皆是書墨谷弟子。大師要進谷，還請三思。」
這聽著刺耳，但也是事實。現在就看善方如何決定了，畢竟現在進來了，說不定以後就不能再入其他寺院修習真正的佛法了。半槐本想著這禿驢要是敢說那他不進來了，他肯定把死禿驢給碎屍萬段！但想是這麼想，萬一禿驢真的認為待在書墨谷不好，他也沒辦法拿他怎麼樣。說到底就是不忍動手唄！
想當初就是因為他下不了手所以才會被銘塵一杖給斃了，就算現在他轉世了他還是不忍心下手。天啊！半槐對自己的心軟感到絕望！
但是隔了幾秒後，善方竟然將眼神投向了半槐，並且不用傳音，直接問他。直接問他！！！這樣別人都會以為他倆有貓膩吧！
「半槐讓貧僧去哪，貧僧就去哪。」就算現在善方的表情再怎麼鄭重其事，再怎麼一本正經，其他人都無法不歪出一些奇怪的心思了。這和尚感覺好像事事都順著旁邊那位半槐公子的意走，莫不是有甚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半槐簡直都想堀地遁走了，但他維持面上表情盡量不讓其扭曲，終於擠出了一句話「哈哈哈，那麼你就待著吧？」
「貧僧知道了。」善方那勾出微微一抹笑的樣子，像極了如釋重負的表現，但半槐看到善方這樣真的很想將他拖走找個地方狠狠地搥他幾下啊！
「貧僧入書墨谷，無悔。」
「那便好。」玦玥內心也是千頭萬緒，但她忍耐的功力比後頭那兩位親傳弟子要好得多。看墨樊與清胥已經不知道想入非非到了何處，尷尬的撇開頭了。
「晁武韶，」玦玥直接點名了晁武韶，她便向前一步「妳願意跟著我學習嗎？」
晁武韶笑的如沐春風，這讓玦玥也不禁泛起了微微的笑意「那是當然啊玦玥姊姊！」她馬上來到玦玥跟前，挽住玦玥的手前後搖晃了幾下，玦玥不惱不怒，就對著其餘人等微一點頭，將晁武韶給帶走了。
「那麼你們就兩人兩人一組吧！不過——怕是不用分了！」墨樊俏皮的吐舌頭，半槐則是非常非常想要趕快結束這個領人會議。被其他人看著打量關係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唐谿正稍微有點緊張的看著易涵，易涵也領會到了他的意思，代為開口「唐公子的弟弟與唐公子並非同一階級，若是想要同住，可有通融之法？」
「抱歉，沒有喔。」唐谿正受到了重擊！他顫巍巍地牽緊了唐嶽的手，心裡頭閃現了各式各樣的想法。怎麼辦？放著讓小嶽跟其他人一起住？不會被欺負嗎？寢食不會有問題吧？還是他明年再來陪小嶽參加？怎麼辦？！
「哥哥！」唐嶽扯了扯唐谿正的袖子，才好不容易把唐谿正的思緒給拉回來。
「小嶽……」這個重度戀弟癖。半槐都聽出來那聲呼喊夾雜了多麼淒切的哭腔了。說不定無法分開的不是弟弟而是哥哥啊！
「哥哥，我明年再來。」
「小、小嶽？！你說甚麼？！」
「我明年再來啦哥哥，沒問題的。」
「小嶽！！！」
唐嶽一反常態，表現出超齡的模樣。他慎重的對著易涵鞠了一個非常到位的躬，神色凝重地拜託「我哥哥就拜託你照顧了。」
唐谿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衝上前抱住唐嶽，差點就要上演十八相送了。而易涵為了表示唐嶽可以盡管放心，便輕輕地拍了拍唐谿正的頭。
半槐在看這齣戲時，也聽到清胥與墨樊在竊竊私語今年的奇人真多。嗯，可以肯定他自己跟善方也被列進去了。
就在唐谿正被易涵拉住只能目送唐嶽離去時，他們兩人也討論好了。
「咳嗯剩下的四位，我們決定好了誰要跟著誰了。」清胥的聲音讓四個人都看過來。
「易涵與唐谿正跟著我，半槐與善方大師就跟著墨樊，沒有問題吧？」
四人異口同聲「是，以後還請師兄師姐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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