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分の心を聞く

《玉皇大帝是萬能的06》
「樂~天~~~」豪邁的嗓音迴盪在走廊上。
班上所有同學有志一同的轉過頭，看向仍然在與班長說話的白語昊。
「啊，抱歉！」白居易回頭朝一直在教室外蹦蹦跳跳等待他的劉禹錫揮揮手，隨即露出一抹淺淺的且帶有一絲歉意的笑容。
「那個……那我就先走囉？」
「嗯。」白居易不太懂元稹突然沉下臉的意思究竟是什麼，只當他是碰巧想到什麼不愉快的事，便維持著面上溫和的表情走向劉禹錫。
而等到兩人消失在視野範圍後，元稹冷冷的掃了一眼正在偷瞄自己的同學們，然後面無表情的扶著桌緣坐回位置上。
這種似乎是吃醋的情緒究竟是哪來的……！
幾乎每一次跟白居易說話正盡興時，那個不會看場合就大吼著把人叫走的討厭傢伙都會出現……！
元稹輕嘆一聲，手指向眉心用力搓揉幾下，無奈還是無法壓下心中那股煩躁感。
然後再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惡之中……自己本來還算是沉穩的，怎麼最近變得如此暴躁……
在同學眼中看似只是在發呆的元稹，在回到座位上靜靜的坐了幾分鐘後，緩緩的拿出自己的午餐，開始沉悶的咀嚼食物。
去你的陋室狂人！！！！！
元稹，算上包括所有前世今生，第一次有了罵髒字的衝動。
※※※※※
今日的下午依舊是和煦清朗的好天氣……然而元稹完全不這麼認為。
現在已經是放學時間，元稹一如往常，微笑著想要邀請坐在隔壁的白居易一同去逛逛圖書館或是書法社時，白居易只是輕皺起眉頭，然後無奈一笑，說出元稹最不待見的回應「不好意思……我今天還是有約。你知道的，就是劉彣瀚他要我幫忙挑東西啦，所以先走囉！」
「嗯……好吧。」元稹努力讓自己只是輕輕的勾起嘴角，面上看起來彷彿一點遺憾或其他情緒都沒有被表現出來。
然而在他目送白居易走出教室後，便惡狠狠的瞪向正在觀察他們倆互動的同學們，用冰冷的嗓音低語道「看啥？」
(同學們：哇吃醋了，連說話方式都變了。(紛紛轉回去))
這種種一切行為看起來就是針對自己啊！
元稹在內心咆哮，但在其他人眼裡簡直就是無波無瀾到了冷漠心死的地步。
在無神的狀態下收拾完書包後，教室似乎只剩自己一人了。
看來在放空時做事，時間總是會不知不覺流逝呢……元稹抬起頭，往左望向窗外被陽光染成橙金色的校舍。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暖陽之中。
光是看著就感覺身體也變得暖烘烘的……然而頭一轉回來，心情馬上盪到谷底。
劉禹錫雙臂環胸，淡漠的靠在元稹班級的門框邊，目光帶點審視的意味。
又來了，又是那種挑釁感……
元稹嘆了口氣，垂下眼簾，表明自己並不想多說什麼「有什麼事嗎？語昊不是去找你了……」
「我把他送回家了。」啊、已經熟到可以送對方回家的地步了嗎？元稹抿緊唇，用指甲在掌心壓出一道痕跡，免得自己再流露出過於激動的情緒。對，自己本來是冷靜的。
「所以呢？你想說……」
「元程，你喜歡白語昊吧？」現在這個情況看來，劉禹錫才是比較冷靜的那一方。當他在陳述這件事時，看起來就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讓元稹有點上火。
「……你憑什麼這樣說？」聲線微微的顫抖著，眉眼之間的驚詫已經出賣了自己的故作鎮定。
喜歡？從來沒想到這層原因的元稹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恐懼。腦中思緒過於紛亂，導致他只能愣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劉禹錫朝自己走過來，並且輕柔的抬起他的一隻手。
接下來的動作便算不上輕柔了。劉禹錫霸道的扳開元稹握的死緊的手指，並撫上那絕對撐不上淺的壓痕，漫不經心的輕笑一聲。
「這應該可以算是證據吧？」
好不容易回過神的元稹一把拍開劉禹錫的手，咬牙切齒的擠出完全算不上威脅的話語「這跟你有關係嗎？」姑且先認定自己就是喜歡白居易吧……現在擺脫劉禹錫才是當務之急。
自己真的不太會跟這種人相處。
「有關係啊，當然有關係。」本來還打算當笑話聽的元稹，在聽到劉禹錫的發言之後，整個人怔住了「因為這關乎我要不要把你當對手看待啊！」劉禹錫笑的輕狂，但字裡行間的認真卻不容忽視。
「什麼……？」
「你知道白語昊喜歡誰嗎？」話題轉的飛快，令人的思考有些跟不上。劉禹錫覺得元稹現在傻愣愣的表情有點好笑，但卻沒有做出任何嘲笑的舉動，僅僅是直勾勾的盯著對方澄澈無瑕的雙眼，等他回答。
「……？我不是他，我怎麼清楚……」果然回應的速度比往常還要緩慢，拖沓的尾音彷彿也將自己的心情懸掛在一個更加不確定的漂浮之上。
空間中過了好一陣子，都沒有人再接話。
劉禹錫在觀察元稹的態度。
元稹則是陷入一個混亂的漩渦之中。
先是被點破自己有可能喜歡白居易，再來就是被告知劉禹錫喜歡白居易？開什麼玩笑……
這種不確定因素，留在心中只會讓不安更加膨脹吧……最後元稹在內心下了一個也許可以稱的上是最糟糕的決定。
既然無法確認，那就扼殺吧。
反正如果自己是這種心情，遲早也會給白居易造成麻煩，那麼現在就壓抑自己的內心，當作他從來沒有發生過吧。
男子與男子之間，獲得真正幸福的本就屈指可數，他不指望這種奇蹟會發生在他們身上。還不如將白居易交給明確知道自己喜歡誰的劉禹錫還比較靠譜吧……
元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緩慢的吐出令劉禹錫非常錯愕的回應「你追你的白語昊，這不關我的事。你就自己去喜歡他吧，要讓他幸福。」丟下這幾句話，元稹一把拎起書包隨意的甩上肩頭，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前一刻還在劍拔弩張氣氛中的教室。
這下換劉禹錫呆住了。
他舉起手，把自己的瀏海全數往後撥去，露出因苦惱而有些扭曲的整張臉。
嘆息聲在偌大空盪的教室中顯得特別清楚「完蛋，搞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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