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分の心を聞く

《倒錯之琴03》
「好了啦，你先從牆角出來吧。我保證我接下來甚麼事都不會做的。」安常書從中衣到袈裟一層一層將自己的儀態整理好，全部穿戴好之後再掛上一條佛珠。
冷靜的姿態就像原本的哥哥一樣……可惜那張臉上有個大大的紅色巴掌印。
「……」子弦雙手抱膝縮在角落，眼神戒備的看著眼前的僧人。雖然這個姿勢比較有安全感，但胸部那兩包，說甚麼都無法去忽略它的存在，所以這樣待著也只會越來越心煩意亂。
「常琴？」安常書試探般往子弦走近幾步，並且伸出一隻手想要將人拉起來。
「哥哥。」子弦思考了幾秒，決定把手放上去，畢竟這樣繼續僵下去也不是辦法，不過為了避免這個“哥哥”再對自己做甚麼，他又多喊了一聲哥哥，讓安常書先暫時死了對他親暱的念頭。
「這些早餐……」應該不是哥哥做的……畢竟從早上醒來開始哥哥就一直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子弦坐到花雕椅上，看著安常書夾起一大口青菜放進他碗裡。
「……」安常書微微瞇起眼，看著這個從早上開始就有點異常的安常琴，默默地放下筷子，從旁邊拿起筆墨和一張可以放在手掌心的紙條。
「哥哥、姐姐，早安。」有名女子從看起來像是廚房的那個門裡走出來。
撩開門廉的同時，子弦差點脫口而出叫她子砂。
她全身的穿著就像一個長歌門弟子，純白色的裝扮鑲上藍綠色的邊，布料在走動之下還會生出像是點點星光的反光。臉上的五官跟原來的子砂比多了點柔和，但是英傑之氣仍然絲毫不減，並且還是原來的那種淡漠以及神祕感。
就在此時，安常書猝不及防的朝子弦手中塞了剛剛寫好的字條。
「棋妹妹早。」子弦嘗試著擺出最溫柔的笑。
長歌女子也不疑有他，就坐在兩人對面淡淡一笑，也開始夾菜夾飯。
天啊連笑起來都像子砂……
「妹妹，我等一下要跟常書出去逛逛，妳可以把東西放著，我跟常書收。」
「好。」
很好！仍然沒有看出破綻！
雖然……雖然……
「你怎麼看出來的？」子弦在長歌女子一出門之後便回過頭有些急促的問安常書。
因為剛剛她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時候，安常書塞進他手裡的字條寫著“長歌：棋妹妹，我：常書。支開：我跟你要出去晃，餐具我們收。”竟然短時間內就給出最重要的訊息……感覺跟子砂有點像呢……
安常書挑了挑眉，嘴邊不再掛著那種輕浮的笑容「你叫我哥哥，而且你走路姿勢跟平常不一樣，還有常琴每天用的頭髮樣式都很複雜，你今天只有紮馬尾。」的確……一看就是滿滿的漏洞。子弦放下手中已經空了的碗，而安常書則把所有盤子放在一個托盤上端進廚房，接著廚房就傳來洗滌所造成的盤子碰撞聲。
子弦就這樣盯著門簾出神。
※※※※※
「喔……所以你原來是個丐幫，而且還是個男人？」安常書單手托腮，饒有興致的打量眼前這個換了芯的妹妹，面上的表情特別認真也顯露出不可思議。
「嗯，而且我也有一個少林哥哥，名字叫安常書，字子硯，法號清圜。我沒有妹妹只有弟弟，是明教弟子，名字是安常畫，字子砂。」不管聽了多少次，自己用女生的聲音講話感覺真的很彆扭啊！
「真可惜，貧僧的法號不一樣，是清奐呢，雖然念起來有點像就是了。然後剛剛的長歌弟子，是我們的妹妹安常棋，字子譜。不過這樣我們兩個世界就把琴棋書畫通通集齊了呢哈哈哈！」他說完這句話，豪爽的大笑了幾聲，撐著臉龐的手變成放在膝蓋上。
子弦突然覺得他好像比較喜歡這邊這個神奇的哥哥啊！！！對不起！原來的哥哥！做弟弟的我真的真的對不起你！！！
不過他這樣盯著安常書看出神一陣子之後，又發現了一件好像有點不太妙的事情啊……
「剛剛一醒來的時候，」子弦吞了口水，眼前景色微微發暈「你說，是我自己不想當你的妹妹……」安常書看到子弦這副緊張得要死的表現，靈光一閃便知道他在想甚麼了。
他仍舊笑笑的，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子弦的情緒影響「你們那邊三兄弟是親生吧，我們不是喔。」聞言，子弦才鬆了口氣，剛一抬起頭就看到燦爛異常的笑臉。
「怎、怎麼了？」子弦覺得這角度看哥哥挺容易讓人窒息的，不管是心動意味還是狐疑意味。
「既然你不是原來的常琴，那為了讓你比較舒坦貧僧該叫你甚麼？」
「子、子弦就可以了……」
「那你也照你習慣方式稱呼貧僧就可以了，還有……」安常書站直身子，輕盈的步子一邁就跨過大半個房間，輕輕鬆鬆地拿起自己的禪杖，眼神示意子弦跟上他。
「要做甚……」
「你不想讓周圍人擔心吧？那麼就來練習當個真正的“安常琴”吧，儀態跟門派招式都要會。」子弦看著那篤定的神情，心中頓時湧現一種大禍臨頭的不妙預感。那越來越快的心悸是怎麼回事啦！
「我、我在這裡的門派是……」
安常書魅惑一笑「五毒。」
老天爺，我想回去了。
※※※※※
子砂今早一打開子硯房門，就覺得哥哥終於喝酒喝到失去理智完全發瘋了嗎？
看那妖嬈的身影！看那勾人的姿態！看那極盡風騷的神情！！！
他發誓他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具有衝擊性的畫面！
只見子弦整個人坐在子硯懷裡，大腿夾著子硯的腰，雙手也環住他的肩膀。身上只穿了一件半透明可以隱隱看見肉色的白色內裏，頭髮也絲毫未整理，就零零散散的披在肩上，瀏海也是散落的貼著臉頰，說有多騷氣就有多騷氣。
重！點！是！他不僅僅是坐在子硯腿上，他還半張著嘴，微喘的用舌尖舔拭過子硯的雙唇，敞開的衣襟露出大片的胸膛，就靠在子硯的袈裟上。
子砂看不到子弦現在的表情，但他看的出來子硯已經石化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讓眼前那個像魅魔的東西繼續在身前肆虐。
他決定拯救一下哥哥。
「哥哥。」看來似乎成功了一半，因為疑似魅魔的人頓了一下，終於將眼神轉移到門口。他的雙眼對上子砂時，子砂只覺得心跳變得特別快……那個只能用、風情萬種，來形容了吧？
這真的不是平常的哥哥。
「棋妹妹，早安啊。」嗯？哥哥剛剛叫自己的稱呼，非常奇怪。
子弦笑起來柔情似水，但一講完話的當下就馬上皺起眉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然後由上而下摸遍整個上半身，至於下半身……他只是瞇起眼端詳了一會。
色情版子弦退開與子硯之間的距離，用指尖撫摸子硯僵硬的臉蛋，再戳了戳他的嘴唇，口中喃喃自語「難怪，我就想說今天的常書真好玩，怎麼不管再怎麼撩都不會把我扔床上來晨間運動。」
子砂看到子硯的臉更黑了。
色情版子弦回眸一笑，看著從頭到尾都很冷靜(表面上)的子砂，雙手環胸，語氣縹緲如煙「你們來幫本姑娘解釋解釋一下發生甚麼事了吧？」如果仔細聽，中原話中似乎還有一點點彆扭的腔調。
而子砂則深感大事不妙。
這個……不知道甚麼原因進到哥哥身體裡的靈魂，好像是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大咖老江湖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