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分の心を聞く

《倒錯之琴02》
「哥哥，我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啊……」男子面色潮紅，雙眼似蒙上一層氤氳的水氣，語氣特別軟糯。而又因為整個房內的光線就只有案上一盞燭台，所有線條都變得很柔和。
他一把欺上正在打坐念經的僧人身上，就著雙腿大開的姿勢，手也環上其人的肩頸。
「哥哥、哥哥、哥哥……」
「哥哥！」
「哇啊！」子弦嚇到整個人彈起來，頗有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態勢。
然而後果就是腰被這猛烈的動作嗑到，彷彿有個東西直接敲在骨節上。
他伸手抹了一遍自己的臉，發現都是涔涔冷汗，然後轉頭就看到子砂焦急的看著自己。所以剛剛在夢裡聽到哥哥的喊聲其實是弟弟叫的嗎？啊、等等，關注的重點似乎不是夢醒而是剛剛那個夢的內容啊？！
也太糟糕了吧啊啊啊？！
子砂就這麼看著哥哥被嚇到跳起來，然後腰很痛，接著鬆了一口氣抹臉，然後、然後面色發白？
哥哥的情形果然病入膏肓了啊……
「哥哥，用早膳了。」我說啊叫我起來吃早餐就吃早餐，為甚麼還要用那種既無奈又像在看精神病人的表情看著我啊？！
子弦微嘟嘴，輕聲回應之後就打發子砂出去等他了。
「哥哥，我今天也要出去。」
「啊？你到底在忙甚麼啊？」子弦整裝走出房間，一坐到板凳上剛夾起一口素菜放進嘴裡，子砂就不緊不慢的看向哥哥。
「哥哥想知道嗎？」然而那個眼神讓子弦有種想倒退三步的衝動。
眼睛在笑？！子砂的眼睛竟然在笑？！
「……你平常不是都沒告訴我？」子弦故作鎮定地繼續往嘴巴裡塞飯，雙眼也乾脆直盯著菜，完全沒有要抬頭的意思。
「原本是想帶哥哥一起去的。今天甚麼日子哥哥不清楚？」
「甚麼日子啊……啊？啊！」子弦張口，恍然大悟的拍桌，桌面上的碗盤被震得稍稍移位。子砂則趁著這個空檔朝哥哥碗裡加菜加肉。
「今天七夕，哥哥試試這個時間點跟子硯哥哥說說看吧。」
「豪啊！」他興奮到都口齒不清了。
子砂也在子弦樂得合不攏嘴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偷偷的勾起淡淡的微笑。
※※※※※
「又失敗了。」子弦面無表情地說。
「又失敗了啊。」子砂也是面無表情地說。
嗯？總覺得哥哥不太對勁。
「我的表達方式究竟哪裡不對？」如果認真去聽的話，每個字幾乎都帶有微微的顫抖「哪裡不對啊？」這一句是徹底的帶著哭腔了。
子弦說，今天弟弟特別幫他想方法，他也分毫不差的把所有步驟都照做了。就是趁著下午讓子硯跟自己一起出去逛逛，買些小玩意，吃一些小點心。一路上子硯都是笑著的。
然後趁著自己把子硯帶到一個燈光美氣氛佳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的抽出一枝玫瑰花(我才不管唐代有沒有玫瑰)，然後開始聲情並茂認真的念台詞。(子砂友情贊助)
具體內容如下“哥哥，我真的很喜歡你，是想跟你結為夫妻的那種喜歡。”很簡短，但子砂認為以子弦的氣質以及子硯的遲鈍，還是直接來個一記直球比較好。
但是很遺憾的，子硯這次還是沒把這回事認真看待，他只是微微一苦笑，說著我們是兄弟啊，這個玩笑雖然有趣但是很困擾呢。
而子砂就覺得子弦在這個節骨眼上特別恨鐵不成鋼。
哥哥不但沒有乘勝追擊否認，反而順著子硯的話接下去，哈哈笑著帶過然後把玫瑰塞到子硯手裡說今天七夕應景一下。
這也難怪，通常喜歡的人說告白是玩笑吧，總是會逃避的想打馬虎眼過去，不想說死，以免連基本的朋友或者是……兄弟，都做不成，但是這模式已經持續了好久好久，子砂就一直都想不明白，這樣迂迴下去只會越來越痛苦，為甚麼就不去試試看呢？何必喜歡的如此辛苦？如果不敢說開那為甚麼又要執著的喜歡下去？不明白啊……
可能戀愛中的人腦袋智商都會下降吧，這是子砂的結論。
然後子砂就莫名心中苦澀的看著哥哥再一次把自己灌醉。
這或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子弦這次不再是那種深閨怨婦式的抱怨，只是默默地流著淚，默默地喝下一瓶瓶烈酒。
子砂還想著哥哥喝太多要把酒收起來，不料子弦用凶狠的眼神瞪了子砂，趁他楞神的時候再把酒搶回來，繼續灌。
最後暈暈沉沉之際，子弦開口了「你有沒有甚麼法子能實現願望啊？」
「有啊。」不過成功機率無可奉告，因為前一陣子用小魚乾測試，實在算不準大概在哪個區間，會掉小魚乾的時間大概是一陣一陣的。
「我可以試試看嗎？」子砂看到哥哥在笑。這該不會就是物極必反吧……
「可以，可是不保證成功機率。」
「都行，隨便……」子弦把臉埋進手臂處的衣料，聲音隔了一層，聽起來悶悶的。
「……」子砂默不作聲的把一條線綁在子弦左手小拇指上，套牢後就拉起子弦的右手覆在上面，最後灑上他用各種奇怪方式求來的聖水「哥哥，你現在可以說你的願望了。」
「嗚……」子弦抬起頭，恍神的看著自己的手。他若有似無的好像有聽到弟弟說線不能拆掉，願望實現到一定程度，或者說是你滿意的程度才能拆。
「不管甚麼形式都好，我希望哥哥也能喜歡我。」哭完之後的子弦，表情特別淡漠，特別絕望。
「怎樣都好，喜歡我吧，哥哥。」
※※※※※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床上的，應該是子砂又在他喝到爛醉如泥的時候抬回去的吧。
嗯、一直以來給子砂添了那麼多麻煩，真是有點對不起。(但是通常這麼想不久之後還是會故態復萌)
子弦緩緩的睜開雙眼。
視線仍舊一片模糊，但是很難得的身體沒有宿醉感。
子砂照顧的非常妥善啊這次。(笑)
然而他一轉頭，就看到子硯半裸的躺在自己身邊。
半、裸、的？？？！！！！
子弦嚇到說不出話，難不成弟弟給他的許願偏方真的有用？！他眼睜睜看著哥哥慢慢轉醒，然後勾起邪魅一笑「早啊，還生氣嗎？」啥？！
「哥哥？！」這個是被人奪舍了吧？！就算哥哥再怎麼笑靨如花也不會帶有這種勾人的性感啊？！哥哥可是正統的出家人啊？！但是面前這個長相還有那光溜溜沒有頭髮的頭，肯定是哥哥沒錯啊？！
子弦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他發現他的聲音似乎變得異常細緻，低頭一看，胸前兩大包凸起。
那個看起來像是被換了靈魂的哥哥又用他磁性的聲音開口了「怎麼突然叫哥哥啊？不是你自己說不想當我妹妹的嗎？」子弦就看著哥哥彎起漂亮的眉眼，帶笑的朝自己湊近，隱隱有著要親吻自己的趨勢。
「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子弦，精神崩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