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分の心を聞く

《我看歪腰郵筒》
把、把學測作文題目拿來寫小說……
好心虛啊！
順帶一提那個收信時間什麼的都是掰的，還有關於郵差工作部份也是掰的，請勿當真。
如果有任何因為想找學測參考作文的孩子點進來這一篇，請馬上右上角叉叉離開！這絕對不是你要的參考作文啊！！！
當然，想順便看惡搞的話我不會阻止你的……從頭到尾都是輕小說風格，與其說在寫郵筒還不如說是男主角的厭世吧，能忍受整篇都很枯燥乏味廢話很多的話，就歡迎滑下去喔！
p.s.裡面有引用西尾維新的作品，物語系列的一點點概念，僅此表達對物語系列的敬意！
還有，徐小飛的言論不代表我本人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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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徐小飛，是個郵差。
今天我也一如往常的騎著我那台破舊的小綿羊摩托車在我負責的信件區域執行工作。
堆在特別加裝的箱子內的信件比平常還要多，顯然造成這個結果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幾百公里外，由水氣與強烈對流組成的巨大怪物，颱風。
在幾天前，新聞就一直報導關於這個新形成颱風的相關動向，包括風速程度還有命名等等等。噢，對，我忘記說了，這個颱風的名字叫做蘇迪勒，聽上去就像是一個住在美國鄉村的粗獷農夫的名字。
一個以威風的姿勢揮舞鋤頭，然後每揮一下就會產生一陣強風外加一片雲的強悍農夫。不覺得偶爾想像這種不著邊際的奇怪畫面頗有排遣無趣的效果嗎？
總之因為這個蘇迪勒颱風，很多民眾不想要被影響到信件送達時間，於是紛紛提早寄信，間接導致了我的工作量增多。不過也還好，畢竟這樣的事情以前也多的數不清，不差這一次。
是的，不差這一次。我在把面前兩個郵筒打開並取出裡面堆積如山的信件時如此說服自己。
黃昏特有的橙金色陽光軟綿綿的從郵筒的邊緣悄悄淹進去它們的金屬肚子，讓原本冰冷的鐵板變得稍微有點溫度。紅色郵筒也因為光線而更像火燄，綠色郵筒的顏色則像是將要成熟的金色小麥，青澀卻溫暖。
然而我滿腦子都是那突然之間增加的工作，根本沒有心思去看這兩個郵筒。現在想想，這個場景應該是我見到它們正常時期的最後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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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徐小飛，是個正在感嘆明天又要上班了的普通郵差。
蘇迪勒颱風過了，這代表我明天要繼續老老實實的收信件送信件了。說實話在這樣一成不變的日常當中，我覺得我的性格變得很冷淡，對於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勁。
當初那些熱忱呢？當初那些青澀的夢想呢？大概都被死板無趣的生活給消磨殆盡了吧。真搞不懂某些郵局前輩，為什麼可以每天活力充沛朝氣滿滿的完成手頭上所有工作？明明今天明天後天大後天做的事情都一樣，都很無聊啊。
我有在工作倦怠期的時候去問過他們，得到的答案是這樣的：只要看到封面那些由人們親手寫出來的字，就會覺得手中的信不僅僅是普通的紙張，而是擁有重量的情感，光是想到自己是負責傳遞這些心意的信差就會開心不已。
好吧，我最一剛開始來當郵差時也是這麼想的，但可能是我本身就有點隔岸觀火的性格的緣故吧，在出社會幾年之後看到了人生百態，漸漸的覺得人類很糟糕，基本上沒有美好的事物後，也不再認為寄信是很有意義的事情了。
因為你永遠沒辦法知道信裡面放的紙寫的是什麼內容，恐嚇？要錢？很官方很假惺惺的關懷信件？我的腦中浮現的內容都只有這些。
你要說我很無情也好，泯滅人性也好，我都無所謂，但是你能否認人類社會的冷漠嗎？
我相信答案是不行的。
那麼關於那些前輩充滿美好嚮往的幻想，我只能說，可能是他們太脆弱，以致於自己過濾掉了那些陰鬱的可能性不去直面，導致他們仍然懷抱如此夢幻的想法。
我不會全盤推翻這個美好的可能性，但是我堅信，人類還是惡的本質多一些。
我支持荀子，人性本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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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徐小飛，是個對人類盲從感到絕望的普通郵差。
颱風過境，我就去上班了。
我本來以為接下來應該又是再普通不過的無趣日常，然而這個想法在我傍晚來到那兩個郵筒前面時，瞬間被異樣的氣氛給全數破壞了。
它們似乎是被招牌給砸歪了，兩個郵筒都歪向同一邊。而在它們周圍則聚集了一群人，做出一些我無法理解的奇怪舉動。
「什麼……」因為真的實在太難以理解了，我不由得用他們聽得見的音量說出這兩個字。如果由旁人來看大概就像是個被愚蠢行動給震驚到的無辜郵差吧。先說喔，我絕對沒有要說他們很愚蠢的意思。
「啊、郵差先生，是來收信的嗎？」其中一個民眾聽到了我的喃喃自語而注意到了我，他轉過身來對我笑了笑，讓開一些位置讓我能夠走到郵筒旁邊。到此時我才稍微恢復思考能力，接著開始一邊打哈哈的應付一邊做我原本應該完成的工作。
蛤？蛤？！跟這兩個被砸歪的郵筒拍照？！而且還學它們歪腰比YA什麼的，不覺得很詭異嗎？！這群人是想像力太豐富還是生活太枯燥乏味才會想出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點子？恕我一個缺乏天馬行空的無趣郵差完全沒辦法揣測這些民眾的想法。
於是最後我離開那邊時，點個頭微笑就馬上逃之夭夭了。開玩笑，那邊的氛圍真是太溫馨了，我可承受不起啊。
我本來以為郵筒事件就這樣結束了，但是接下來的發展遠遠超出任何人的預期。
微、笑、萌、郵、筒？？？
文化資產？？？
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
真的太扯了。而且看新聞，甚至是全台灣為之瘋狂，很多人都爭相要去跟郵筒拍照。
好吧，我已經沒有更多的話能夠表達我的震撼了，總的來說，我對人類的盲從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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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徐小飛，是個被臨時派到歪腰郵筒旁邊維持秩序的無奈郵差。
是的，因為歪腰郵筒受到廣大群眾的歡迎，所以現在更多人來跟它們拍照了，而這也嚴重影響到當地交通，於是中華郵政便只好派人來指揮以維持路線通行順暢。而那個幸運兒就是我啦！
在我百無聊賴的站在郵筒旁的這段時間，就讓我來盤點一下大致上發生的幾件讓我印象深刻的事情吧。
本來中華郵政因為安全考量，要把郵筒搬走，卻遭到各方民間人士反對，所以只好保留了。
然後接著是一些抨擊中華郵政的言論，例如不懂社會大眾在颱風這個災害之中為生活找的一點樂趣，或是什麼只要把郵筒移走了那它們只是一個沒有價值的廢鐵筒了啊！諸如此類。
更扯的是還有人想要將歪腰郵筒列入文化資產，這怎麼想都不會通過啊！
「郵差先生，能不能幫我們拍張相片？」就在我陷入自己的吐槽漩渦中時，有兩個高中女生一蹦一跳的走到我面前將手機遞給我。雖然說高中女生很可愛，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們很瘋歪腰郵筒我就必須要給個大大的負評了。
對！她們也是屬於盲從群眾啊！！！
「不好意思，我正在勤務中，不能任意離開崗位。」
「喔、好吧。」可能是因為我的表情太僵硬了，兩個女生好像有點被嚇到往後退了一步，接著尷尬的點了點頭馬上轉身跑掉了。
眼前的車水馬龍對我來說大概是執勤期間最能打發時間的事物了，因為我可以看著那些車子數有幾台高檔貨跑過去，順便感嘆一下自己永遠都會是薪水很低只能租房子過活的魯蛇吧，順帶一提，母胎單身，告白永遠只有被甩的份，還是個曾經擁有夢想的廢物宅。
不知道哪一天我能不能變成大飛啊……
然後這幾天我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以及憤世嫉俗之中渡過了。
明天我就要回去我原本送信收信的工作崗位，想想我也好幾天沒有碰到郵筒打開它們的肚子了。
現在正好也是傍晚，就是我最後一次看見歪腰郵筒正常一面的時間。郵筒的顏色與那天相差無幾，但是因為被招牌摧殘過了，上頭的漆已經有點磨損，露出裡面的一點點鐵鏽，而被民眾稱作微笑的圖案在昏黃的燈光下被染上一層矇矓。本來是塞入信件的縫隙被他們稱為雙眼。
相信我，我這個舉動絕對是鬼迷心竅。
「也辛苦你們了啊，之後還要繼續被當作觀光景點觀賞。」我把兩隻手分別放在它們的『頭』上，像是哄小孩一般對它們這樣說。
「再見啦，接下來我要回去繼續開你們同伴肚子的工作了。」
我戴上安全帽的時候，還回頭多看了一眼。
有鑑於我是個動漫宅並且最喜歡的作品之一是西X維新的物語系列，我突然想到他裡面所提到的『怪異』的概念。
事物在被人們崇拜或信仰之後，會因為人們相信而成為『怪異』，而如果人們不再祭拜或是不再記得這些事物，那麼『怪異』就會漸漸消逝。我不知道成為熱潮的郵筒是不是在這個條件範圍內，但如果假設它們是的話，是的話……那麼，大概是很可憐的。
雖然我說不清具體到底可憐在哪，可能哪天它們真的成形後，我才有可能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認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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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徐小飛，是個單身並且堅信自己沒有私生子的處男。
為什麼我會這麼說呢？因為我現在正遭遇可能會是我人生中最奇葩的事件啊！！！
首先我在睡夢中感覺到了輕微的搖晃，接著我睡眼惺忪的勉強睜開自己的雙眼。不睜還好，一睜不得了，我竟然看到兩個陌生小男孩趴在我床邊一下一下的戳著我的棉被玩啊！
無聲的尖叫被我硬生生憋在喉嚨裡，我怕我這一喊出來就必須搬家了(我腦袋裡是想或許鄰居會認為我清譽毀了)。我故作鎮定先裝沒看見他們，然後起身把燈打開。
本來還抱著他們肯定是幻覺的自我安慰馬上被現實沖刷的一點都不剩。沒錯，燈打開之後他們不但沒有消失，而且他們的長相也看得更清楚了。
果然我不應該擅自想像怪異吧？也不應該鬼使神差的去假裝摸頭吧？
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兩個可愛小正太，黑髮雙胞胎，一個穿紅色衣服一個穿綠色衣服，這不是郵筒精是什麼？
「嗨……？」哈啊啊，我在心裡連續嘆氣了好幾秒，好想把這兩個小孩子直接從窗外丟出去啊。
然而這兩個小孩的性格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們幾乎沒有什麼面部表情，只是一直乖乖蹲在原地死盯著我看。那兩雙眼睛看不見底，簡直就像沒有感情的洋娃娃。
郵筒精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終於開口了，聲音聽上去軟糯無比，「大哥哥，我們想要你把我們殺掉。」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兩個小孩大半夜跑來自己家就為了要請你把他們殺了？！這是整人節目吧！不過為了表現出我還是個理性成年人，我姑且還是走回床邊，也俯身蹲下跟他們平視，「為什麼是找我？」
「因為大哥哥是第一個說我們很辛苦的人。」這兩小子說話聲音幾乎重疊，就跟動漫裡面的雙子人物一樣。我開始覺得他們有點可愛了。
「那為什麼想要被殺掉？」
「因為我們的身體是破掉的，很難受，如果這麼難受的話，那乾脆不要出現在這世上比較好。為什麼人類不把我們修好？」
這是個好問題。為什麼兩個被砸壞的郵筒不把它們修好而是放在原地讓大家來拍照呢？因為這樣的造型可愛嗎？因為這是大家在災害過後的苦中作樂嗎？然後漸漸的兩個郵筒變成了觀光景點，反而削弱了它們原本替人暫時保管信件的職責，這整件事情到底意義何在？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明白那些人的想法了，現在要我回答還真不知道要回什麼。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因為我是想要修好你們的。」
郵筒雙子聽到這話稍微皺了皺眉頭，頭也偏向同一邊，兩人傾斜的角度幾乎一模一樣，「那大哥哥怎麼不把我們修好？」
「因為很多人都在阻止別人修好你們啊。」
「真奇怪。」話題終止。
我像那天黃昏時撫摸他們兩個人的頭，跟之前一樣輕聲細語的說話，「你們說身體破掉是怎麼回事啊？」
綠色郵筒精回頭望了一眼紅色郵筒精，互相用眼神交流一下意見後，接著掀開他們的上衣。
……我錯了，我發誓我這輩子從來沒看過這麼怵目驚心的場面。他們的肚子右側都有一道深不見底的傷口，從正面看長約十五公分，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這樣的傷就像是拿一把斧頭直接朝樹幹砍下去的缺口，而缺口邊緣是不平整且向內塌陷的黑色肉塊，再往更深處看過去就可以看到裡面有點結痂卻仍舊透出鮮紅的表層。
完全無法想像這會有多痛。
「這……」
「大哥哥，殺了我們吧。」
「據、據你們所知，有沒有能夠讓傷口恢復的辦法？」其實我現在很反胃，很想直接衝進廁所好好吐一番，但是只要一想到才剛成為怪異沒多久的付喪神就必須忍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不管說什麼也要把這股吐意給憋住。
郵筒精慢吞吞的把衣服放下來，整齊的把上衣下擺拉平，「傷口無法恢復，但是給我們吃紙的話可以更快一點結痂，之後就不會痛了。」
「是嗎？那如果要養你們的話平常要餵你們什麼？」
「也是紙。」如果只是紙的話，去回收場撿就有了，對經濟根本造成不了什麼負擔。本就身為蘿莉控的我，喜歡養小正太也是挺正常的事吧？(並沒有)
「我要說聲抱歉啊，我沒辦法殺了你們，但是我可以讓你們吃紙。要來住我家嗎？」
「……可以嗎？」
「可以喔。」郵筒精們的雙眼瞬間變得閃閃發亮，而且在我說完這句話時他們就立刻站起來往我這邊衝，撲到我身上要討抱抱。
「太好了，我們以為大哥哥會像其他人一樣說我們好可怕然後趕走我們。」嗯？這意思是這兩小子曾經跑到別人家去而且表明自己是郵筒？
「你們跟其他人說了什麼？」
「給我們吃紙。但是他們只覺得很害怕所以就把我們丟出去了。所以傷口又變得更痛了，就想說是不是乾脆死掉比較好。」真是可笑。因為人類盲目跟從而產生的神靈，真正出現在他們眼前時卻又避之唯恐不及，這不是跟葉公好龍是一樣的道理嗎？就連神靈本身都感受到人類對他們的不待見而想要自殺了，人類真是過份啊。
「辛苦你們了啊。」我就著這個姿勢一手抱住一個郵筒精，拍拍他們的背，也揉了揉他們的後腦勺。
一分鐘之後我站起身，「來客廳吧，我找紙給你們吃。」
兩小傢伙眼睛又睜得更大了，而且嘴角也不再那麼僵硬，而是微微勾起，「好的，爸爸！」
「……」
……現在把他們從窗戶丟出去還來得及嗎？
※※※※※
我是徐小飛，是個養了兩隻郵筒精的單親爸。
為了方便稱呼他們，我直接把他們取名為徐小綠跟徐小紅，不然在外面要買東西直接叫他們郵筒精也不太好，可能還會被當成瘋子吧。
他們平常不會吵鬧，想要做什麼事情都會好好表達讓我知道，簡直就是新世紀的模範兒童啊！不過比較難處理的一點就是如果帶他們出去玩遇到熟人，兩小子叫我爸爸的時候就會變得很難解釋清楚……
我曾經問過他們，如果以後我老了死掉了他們要去哪裡，他們卻說等到我過世了，他們或許也會跟著消失。
任何東西在成為過往後，會隨著時間的重量而慢慢被沉封在記憶的一角，最後煙消雲散。他們說，可能過了幾十年，大家就不會再用觀光景點這一價值去評斷他們了，而到那時候人類賦予他們成為付喪神的力量也會不見，只剩下我一個人還保有相信郵筒精真實存在的信念而成為最後一個給予他們成為怪異的能力的人。
所以我活，他們就會一直陪著我，我死，他們就會消逝。
對此我是感到開心的，至少這樣我不必擔心以後我掛了誰來照顧他們，雖然想想他們大概只要住在回收場旁邊就不會餓死了啦。
嗯？你問我對於這整件事情的看法是什麼？
那就是收穫了兩個小正太我很欣喜……不、不是，不是這樣的！聽我解釋啊！！！
咳嗯，總之大部份的想法在上述的自白應該就已經說的差不多了，而其中更深的含意就由你們自己去體會吧，不管是人類聚集在一起會產生的奇怪現象，人心所衍生出的善惡之分，還是這個社會與環境加在我們身上的價值觀，都不應該看了我一方的言論就概括論定。
這世界果然還是要靠自己的足跡走過還有自己的雙眼看過才不會盲人摸象般的說出你聽到的殘缺的世界。
我看歪腰郵筒，大概最後只能給出一個很扯淡的結論，『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至於在我養郵筒精養到他們長大長成比我還帥的死現充然後把我玩了個爽(這裡或許用搞比較合適，但我就是不想把這個字擺在原句之中)，那都是後話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