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分の心を聞く

《玉皇大帝是萬能的:續》
(續)
元稹後來選擇坐在白居易身邊，借出肩膀讓他靠著。
然後慢慢等他情緒平穩。
接下來便就著這似水的天光緩緩道出所有紛雜的心緒。
包括元稹是因為看到白居易落淚，又說出請元稹稱呼自己居易，內心感到既酸又痛才想起來；還有看到白居易這一世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眼前開始所有感受到的異樣感；白居易在決定要來找元稹的一切糾結的理由，一個都不漏的全傾訴給對方。
而當然也有一部份他們都很有默契的閉口不談，直到有個聲音打斷他們。
「唷，小兩口很開心喔？」不知何時坐在他們面前石椅上的劉禹錫百無聊賴的勉強支撐自己的臉頰，用無奈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白居易馬上自元稹身邊退開好一段距離，略窘迫的紅了臉。
「幹嘛？這麼怕我啊？」劉禹錫看起來很洩氣。不過這只是白居易元稹單方面這麼想，他煩躁的事情根本就跟他們心中所想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不是……」白居易結巴。
而恢復記憶的元稹心情五味雜陳。說討厭是討厭，但那也僅限於這一世劉禹錫做的各式各樣惹人嫌的行為，前一世他們還算相處融洽啊。
況且這人也喜歡樂天啊……
劉禹錫露出個苦笑。
然後做出像是要打破尷尬的舉動「喂，元微之，」他手指著元稹鼻尖「我告訴你，這些逼你想起來的把戲通通都是我想的，以此為由，你老婆借我親一下啊！」副帶呲牙咧嘴張牙舞爪，有點好笑。
但顯然當事人兩位不這麼覺得，元稹陷入進退兩難的狀態，白居易則在思忖片刻後把半邊臉頰靠向劉禹錫，神情還是那樣充滿歉疚與不捨。
「等、等等！」元稹腦袋還在混沌之中，看到這一幕嚇的伸手就要去抓。管他等一下抓到的是誰的衣服誰的身體。
然而不等劉禹錫完全綻放甜美的笑容，他的後腦勺就被天外飛來的一個紙鎮(金屬製)敲中，頭往前一頓，毫不意外的咬到舌頭。
看這狀態應該一時半刻說不出話，連因為痛而想要呻吟都沒辦法。
「……」
「啊、時空的……官差。」冷若冰霜的長髮美人自涼亭旁的樹叢後頭走出來。
「誰？」元稹小小聲問。
「幫助我們適應現世課業的天庭官員，還有這些場景也是他幫忙用的。」白居易靦腆的朝官差揮揮手，他也回以一個點頭。
即使是個點頭也顯得無比優雅。
但是他對待劉禹錫的粗暴程度簡直讓人嘆為觀止。白居易都不知道哪時夢得惹到他了。
官差不管劉禹錫還沒緩過來，一把揪起他的頭髮，一個字一個字都在咬牙切齒「剛剛講的，再說一遍啊。」
「對、對噗嘰……」劉禹錫捂住嘴巴，講話有點大舌頭。
「說正事。」
「豪……」他依舊摀嘴不放，眼帶求饒的看向官差。
以元白的角度實在看不到那兩人究竟用眼神在交流什麼東西，而且啥時他們的默契變得這麼好了？
最後是官差無聲的嘆了口氣，單手罩上劉禹錫的雙掌，再拿開的時候他又能說話了。
「好啦，我好了。接下來幾件事說完就放你們自己去卿卿我我啦！」他一如既往講這種話臉不紅氣不喘，倒是白居易有點彆扭，元稹覺得對他有點過意不去……
「第一件事，剛才其實樂天犯規了，你不能直接讓微之稱呼你的本名，這等於是直接告訴他你是白居易。第二件事，你犯規，照道理來說現在該要受到責罰，但我幫你扛了。誒誒誒等一下，眼淚先收著，不然你會後悔！」只見白居易又抿起嘴思考自己有多麼對不起劉禹錫淚水正蘊釀而出時，劉禹錫馬上舉起手做出拒絕的動作。
「第三，就是呢，」深吸一口氣……「其實我喜歡你那都是裝的。」
「？！」元稹在聽到這一席話後，除了震驚之外，剩下的就是鬆了一口氣。但白居易就沒這麼簡單了。
「你、說、什、麼？」要爆炸了，累積已久的壓力要爆炸了！
劉禹錫一邊呵呵呵打馬虎眼的靠近時空的官差拽住他的袖子，一邊進行完全沒辦法降火的對話。
「唉呀，你看結果挺好啊？而且我還代替你領罰呢，要不要考慮一下原諒我啊？」語尾自帶星星。
不過那個處罰內容真的非常之煩躁，那可是要掃天庭一年啊！整整一年啊！
但白居易顯然不領情。
「考慮……考你個頭啊！」當拳頭就快要砸到劉禹錫鼻子上時，官差眼明手快的提起他的後領口，腳尖一踮，便騰上空中。
「掰掰啦樂天~之後再見囉~」
「可惡！把我的眼淚和擔憂還來！！！」這是劉禹錫被拖進異次元空間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兩無辜同學。進化版)
官差一走，整個空間就變回原本正常的狀態，連帶白居易身上穿的紅衣都消失了。
然後兩個人就手牽手走回旅店。
直到到了房門前才把手放開，但那些飄散在空氣中的粉紅色泡泡根本無法隱藏。
無辜同學就看著他們甜蜜蜜的互動，被閃的雙眼睜不開。
在睡覺前一起擠同一張床上看同一個手機小螢幕是鬧哪樣？
這些甜死人的舉動想當然爾到了明天只有變本加厲不會好轉。
至於有多甜呢？
走路靠近到兩人的肩會時不時碰在一起，要買什麼一定要黏過去問對方，吃飯上廁所形影不離。
時不時還會有可疑的臉紅，說個悄悄話竊笑也是，那麼閃做什麼？！為咱們單身狗著想一下啊？！
戀愛的酸臭味！
A「我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要做些反擊！」
B「我贊成！但具體來說要做什麼？」
A「你跟我過來一下(抓起B的手走到元白視線內)」
B「喔這樣他們就看的到……！」
A「這樣！(十指緊扣)你看……呃？」
B「那、那個……(臉紅)」
A「啊、不好意思……(手放開)」
B「下次不要突然這樣。(撇頭時順帶耳根發紅)」
A「對不起啦……(抓頭)」
遠處的元白:「喔……那兩個人遲早會在一起。」
皆大歡喜啊無辜君們。
※※※※※
(時空的官差)
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觀里桃千樹，儘是劉郎去後栽。
時空的官差其實很不喜歡別人叫他"時空的官差"這五個字。
但是他沒有名字，所以別人直接叫他時空官差他也沒辦法說什麼。
說到底，為什麼從有意識開始時，自己就是沒有名字的呢？
今天的他依舊繼續思考這個看起來無解的問題，同時將插在書房花瓶內已經枯萎的桃花枝換掉。
這也算是例行公事之一。
「時空的官差~」遠遠的有人呼喚他的聲音。那高吭的語調以及無法隱藏的滿滿的欠揍感，不用想也知道是哪個人來找他了。
「劉大人。」他微微欠身，臉上是一樣的面無表情。
為了幫助白大人與元大人再續前緣，兩個人會時常一起討論接下來的行動，因為有些環節還是需要官差幫忙佈置場景。
但是！劉大人真的！很欠扁！
每次、每次要叫他總是會不厭其煩的唸"時空的官差"五個字！
雖然我沒有名字沒錯，但也不要在我已經露出不耐煩神情的時候繼續作死啊！
我可不保證我生氣起來會怎樣！
時空的官差決定今天討論完要來好好聊一下。
「劉大人。」
「唉？」
「不要叫在下時空的官差。」
「喔……你又沒名字，那我要叫什麼？」有時候劉大人觀察之細微會讓人不寒而慄。
連這都可以被看出來……
「……」
「那就阿桃吧。」劉禹錫雙手枕在頭部後方，漫不經心的翹起二郎腿。但官差因為這一句話有點坐不住。總覺得有一種秘密全被翻出來的慌張感。
「不願意嗎？」劉禹錫換成一貫的脫腮姿勢，似笑非笑的看著手足無措的他。
「沒、沒有……」
「那就好囉。」我親愛的小桃花。
他眼神瞄到官差書房上掛著的一個醒目的卷軸，大氣的行書字體寫著一首七言絕句。
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凈盡菜花開。
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太明顯了啊。
他笑。
※※※※※
(玉皇大帝)
他的內心既開心又寂寥。
偶像白居易終於有情人成眷屬，而自己也算是功臣之一，但是白居易之後就很少回天庭了一直在元稹身邊膩歪。
唉，看不到偶像認真工作啊，唉，看不到偶像帥氣的臉龐啊。
但是自己又是天上帝王，不可能因為一件小事就怠忽職守，所以必須挺起精神，把奏摺批完！
然而就在玉皇大帝發呆想事情時，下屬早已將那些恍惚的眼神及大人在想什麼猜到了八九成，於是他主動的端了碗清涼蓮子湯，想撫慰一下上司孤獨的心。
「玉皇大人，這是蓮子湯，請慢用。」但是玉皇大帝滿臉疑惑。
「嗯？朕沒叫啊。」怎麼辦，這個表情好可愛！
「屬下看聖上為白大人的事情煩憂，所以希望聖上吃點東西好緩和。」
「？！」玉皇大帝萬分惶恐。
這是讓他猜出來我在想什麼的意思嗎？！
而此時的下屬看到他這副有些無地自容的狀態，忍不住、真的是忍不住，開始亂說話。
「聖上每次都在想白大人，殊不知您身邊也有人為您著想啊。聖上不能多想想下屬嗎？」啊、老早就想這麼說了，憋著傷身啊，後果就不管他了。
「……」
「滾。」
「你滾！」下屬一點都不驚訝的被趕了出去。在出殿堂之前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呵呵，不知道玉皇大人的臉紅是被氣出來的呢，還是被羞出來的呢。
過了一天，下屬收到了一份語無倫次的詔書。而且還因為太慌張整個格式都不對了。上頭還一堆塗改痕跡。
"天庭近侍，因出言調戲頂撞朕，予以跪算盤、全天侍奉朕、去藥草園除草一年。下次不可以亂說話！你這大笨蛋！"
旁邊經過的人都覺得手拿罰責詔書的下屬傻笑的像個神經病。
這樣的玉皇大帝，好想狠狠的欺負啊。
下屬腹黑屬性，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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